攸

我流哨向paro

还有一更就一半啦，到时候休息一下> <

连载苦————求各种反馈各种捉虫各种……唔各种各种！

新来的朋友们（如果有？）前几章主页ing

*致敬《残次品》

*致敬《来自新世界》

*致敬可能的刘慈欣

如果任何既视感特别强烈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同我说。

我觉得我又得图片了><

以上。

《致以歌》

（12）

临近年底的时候，联盟出了件大事，嘉世在封闭了将近一年之后终于向外界发出了第一道讯息，说新一任的首席哨兵已经定下了，又说叶修为联盟干了十年，功成身退，而首席替换实属正常云云。

那公告每家都有，自然也给了蓝雨一份，喻文州觉得有趣，就把嘉世的纹章连着烫金的通知一起拍了张照给叶修发过去。

叶修下一秒就直接把视频打过来了，背景是漫天的风沙，幸好离城镇还不算太远，信号还不错。

哨兵这一趟出门的时间比预料中更长。

两边大抵都没做好准备。叶修最近用通讯器的频率比过去十年加起来还多，他反省了许久，还是管不住自己，也觉得自己病得不轻。

好在他这个人脸皮厚，而且久病成医，觉得自己这个病，病因好找，药也好找，实在没必要拖着。所以就很心安理得的骚扰喻文州去了。

而在另一边，喻文州把屏幕放大了投影出去。真人大小的景象栩栩如生，看上去和另一个叶修别无二致。

向导看着看着，就笑了。

他对外可以有千百副面孔，面对叶修的时候却好猜的很，早先的时候还藏着掩着，链接之后却又坦诚又大方。

所以正主一看也乐了：“这是想我了啊。“

喻文州就大方的承认：“对啊。”

他笑眯眯地同投影描述：“你看这个，特别适合做成标本收藏起来。”

情话说的冷风飕飕，叶修一步一步往后退，特别诚恳：“明年今天是不是就是我的忌日了？“

喻文州眉目低敛：“乱说什么呢。”

话锋一转，他犹豫着，小声催促了一句：“你怎么样了，是不是……该回来了？”

向导的声音渐小，不再那么笃定。大抵是知道叶修要做的是正事儿，其实找不到可以催促的理由，亡羊补牢地加上一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

“和那边有关，还没穷途末路，就不问你了，省的你为难，”叶修想了想，“不过要是最后没办法，你还是逃不掉的。”

他不愿意细说，喻文州就不问，径直转了话题，想起了一条不知是不是八卦的东西来和叶修说闲话。

“嘉世的戒严结束了，陶轩给自己找了个新首席，据说实力较你也毫不逊色。”

叶修心无芥蒂：“好事儿啊！”

“他给所有的联盟成员都发了通告，韩队拒接了，据说还打了个电话，把那位新首席连着陶轩一起骂了一顿。”

叶修对此不以为意：“没啥大事儿，老韩的脾气大家都懂，陶轩不可能料不到。”

老朋友之间很多事儿无需言明，要是蓝雨还是魏琛当家，估计反应也差不多。只是如今蓝雨是喻文州在主事，情况就又得两说了。

叶修想了想：“他要试探的是你的态度吧。”

哨兵于是好奇起来：“你说了什么？”

“写了封信，祝他的新首席可以在监控头前可以摆出更好的造型。”

叶修无语了：“……这么记仇？”

这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喻文州给嘉世写了封冠冕堂皇的祝贺信，只说好话与废话，半分私人感情不带。

喻文州笑着说：“反正重要的也不是我。”

嘉世想要的是叶修对这件事的态度，会不会反对？会不会突然站出来拉一面大旗？

陶轩觉得叶修不会，喻文州也知道叶修不会，哨兵在嘉世的事情上心里软的像一团棉花，但反应又特别无辜。叫喻文州每每想起来，都只能无奈叹一口气，

大多数联盟的人都知道叶修去了蓝雨，也猜到是因为向导，但知道他链接对象是喻文州的却不多，毕竟和喻文州同一时期还横空出世了另一位哨兵，叫黄少天。

叶修接着问：“那别处什么反应？”

喻文州当着叶修的面搜关键词，一目十行：“大多数人觉得你色令智昏，放着好好的嘉世不呆来蓝雨，来了蓝雨却又什么都不干。原型小说都出来，穿越剧，叫《不早朝》恭喜叶神，称帝了。”

叶修抱着通讯器，乐不可支。

他此刻在烟雨的边境。除了嘉世之外，大抵这里离那一边最近。

“孙翔我倒是听过，陶轩注意他好久了。”叶修一转头，想到了新的问题，“但搭档是谁？除了张家兴外嘉世难道还有别的向导候选么？”

原本嘉世排名第一的向导死在了喻文州的子弹下，沾了血的向导想起这个事情来的时候却没什么障碍：“没呢，听说弄了一个电子向导。也是那一边提供的技术。”

喻文州本身是技术人员，对这个其实很有兴趣：“我觉得挺实用的，技术成熟度据说很不错，可惜不能量产。”

关键词有两个，一个是电子向导一个是“那边“，这两个关键词同时刺激着叶修的神经。太阳穴突突突地跳起来。

叶修手里有一份名单，战争结束后的三年里，从那边一共来了三波向导，这三波人都在名单里。

他一路走过来，发现在这群人中，自杀率高的吓人。这是这一群人分散在联盟的各个角落里，又是战后，所以并没有特别引人注意。

但叶修是一路查下来的，越查越怕。

每一张死去的面孔在他眼前循环播放。

前一秒的表情竟都是一样的，惊恐，绝望，却又仿佛如释重负。

哨兵于是无比想念自家的向导，连带着声音都变得缱绻温柔：“哎，文州，过两天我回来了，你请个假呗，我带你去转转。”

远处有一个人影慢慢走近，叶修对着通讯器送出一个吻去，再飞快的把通讯器挂断了。然后他站起身来，看着慢慢朝他走过来的那个人，平静地同他打招呼。

有人给孙哲平寄了一个信封，里有一份名单，一个时间，和一个地址。

那信封被孙哲平在会面的最后拍给了叶修，百花的首席在他的向导死后突然开了窍，觉得除了那知根知底的几个老战友，谁都不能信。

其中的名单叶修已经查完了，各个点能拉出一条线。叶修追本溯源好些天，n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

而剩下的两个，时间是现在，地点在烟雨，叶修依言而行，在这个近乎荒郊野外的地方，见到了烟雨的首席向导，李华。

哪知道还真遇到了。

于是哨兵内心感慨万千，表面窥探不动，装傻充愣，和李华打招呼：“呦，好巧啊。”

李华不觉得巧。谁都不会觉得在荒郊野外偶遇一个叶修这样的哨兵会是什么能够和巧合扯上关系的事情。

他防备的往后退一步，戒备地扯开一个笑容问：“叶神？您来烟雨的地界怎么也不说一声。”

话中带着刺，而向导全身都戒备着，带着武器，枪别在腰间，匕首插在裤脚。他的整个身体奇怪的僵直着，叶修一看便知道，那是里面穿了极厚的防弹衣。

然而这对于一个哨兵来说都够不成威胁，叶修的防范范围很广，远远就能看到距离他门不近的距离，有丝丝缕缕的光。

他于是扬声：“别躲了，出来吧。”

李华一愣，猛地也转过头去。他看不到那么远，徒劳摸索，一颗心悬在空中。只能听见叶修在身后替他做了判断。

“哎，来的不是本人啊？”首席哨兵的声音慢慢低下去，近乎自言自语，“…也好。“

躲在后面的并不是人，甚至不算是生物。一小群蝴蝶由远及近，期期艾艾地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靠近。李华终于看到了，愣了愣神，他反而无奈起来，只能朝着蝴蝶们招了招手。

那些是楚云秀的精神向导，他的哨兵。

小东西们得了允许，便跑的飞快。在李华周边缓缓聚拢。

它们本不应该离主人太远，精神向导是同灵魂相连的东西，但或许在楚云秀的潜意识里，她的向导恐怕是比自己更加重要的东西。

李华弄清楚了这一点，不可控制的苦涩了起来，恍若针扎。

叶修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把。

“我这段时间到处乱转，发现了一些事情，有没有兴趣听？”

这不是个问句，哨兵没有看李华，把目光投向了更加辽远的远方。

“我这几个月走了很多地方，知道了很多你们的事，嗯——我是指你们，从那一边来着里的这一群人，更准确一些，这一群想到。”

”第一个是，不知为何，你们中间似乎出了很多很厉害的人物。“叶修替他一个一个的数下去，”你一个，百花有了一个邹远，雷霆多了个肖时钦，还有越云和三零一，很厉害啊，每个地方都有，位置都很好高。“

”另一个则是，自杀率高的吓人。一开始只有几个，这几年却越来越多。我刚刚拿到去年下半年的数据，所有死去的向导中，自杀的占到30%，而其中……只有1个，不是从‘那一边’来的。“

叶修皱着眉，表情异常严肃。

”我想不明白，这件事儿对我来说实在太古怪了。”

“因为解释不了啊，如果是因为战争，大家的压力分明都是一样的。”叶修一顿，声音温柔了些， “更何况，我其实觉得自杀实在不是一件懦夫能干出来的事情，更不论向导，他门还要连着另一个人。”

那么是为什么呢？

叶修并不期待答案，自问自答：“但如果有钢印这个前提，就好解释多了。”

“精神力低的本来就容易受到影响，撑不住，过不了自己这一关的就会像他们那样。”叶修朝李华看了一眼。

“剩下的，要不是还忍着，这其实已经很厉害了。意志坚定，扛得住事儿，放在咱么这儿，肯定是评级不低的。“

”再剩下的，就是真的觉得自己没错，压根不怕。这一类的人最难搞了，弄不好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叶修看着李华，话锋一转，轻笑：”你是哪一类？“

向导的身影可分辨的颤抖了一下，僵着嘴角扯开一个变了形的笑容：“叶神说的这些，我都不明白，钢印是什么，就算它真的存在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话口不对心，心跳与呼吸都能够证明。蝶群已然发觉，自发地在他面前环绕着，成了一个圈。

而叶修对此熟视无睹，接着李华的话就往下说：“不知道也没关系，也许就是我的猜测，错了的话我倒是更开心。”

”验证起来也很容易，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

叶修看着李华，一字一句：”你究竟是不是楚云秀的向导？“

“这还能有假？”李华突然放松下来，他好像同样的问题他已经回答了无数遍，“链接都链接过了，还能怎么办。”

叶修却摇头：“不，不能躲避，你看，你要是把向导曲解成了链接，就不是同一个问题了。”

“所以你只能给我一个字的答案，是或者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你总得选一边站。”

他的目光盯在向导的身上，一瞬不瞬，然后再问一遍：“你是不是楚云秀的向导？”

没有答案，李华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瞳孔扩张的很厉害。他尽力克制，却还是忍不住震颤。

“你说不出口，甚至没办法扯谎，你在害怕。而你的枪就在腰畔，你特别想去碰它，想逃。”

叶修的声音潭水一样平静彻骨。

而李华真的这么做了，那似乎是他唯一的念头，他手忙脚乱的去摸腰畔的枪，紧紧地攥住。

但他扣不动扳机，并不是因为他不敢。

叶修的声音却几乎同他的一样破碎，哨兵的眼神中也带着痛苦，他轻声说：“你看，这就是我说的钢印了。可惜……我还没有办法让你死。”

他的伞尖抵住李华的手指。

哨兵的力量那么大，叫李华再没办法有半分动作。

许久之后，向导哑着嗓子说：“不让我死，叶神是打算直接把我交给云秀么？”

“我自己能做到的话，就不会叫她。”

叶修摇头，他竟然也有些茫然，

“我知道那句话是触发器，却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也不知道……背后有什么。”

他一句一句的问：

“链接可以被替换，甚至制造么？”

“你们被送过来，是被计划好的么？”

“…那些被你们取代了的人…还活着么？”

没有答案。李华的神色愈发绝望，有什么向导咬破自己的舌尖，喷出一口鲜血，极沉重的呼吸起来，

三句全中。叶修几乎要开始郁闷了，他没想到钢印卡的那么死。

李华突然开口了，他的嗓子哑着，听上去又轻又浅，同他的神经一样一碰就碎，他说：“我没得选。”

“我们都没得选。”

他什么都不能说，每一句都被卡在心底。而他也许，他并不真的想要给自己一枪。

成群的蝴蝶托着他的枪，用自己的翅膀堵住枪口，又脆弱又易碎。

他想说，愧疚似洪水一般要把他淹没。但他越想开口，手就颤抖的越厉害，钢印从他的内心深处苏醒，吞噬了所有的恐惧，几乎变成了一个怪物，而他才遇到楚云秀不久，还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

李华突然很大声的喊出来：“我有什么办法，我出生在那一边，我被人抓出了，我还想多过一点生活，我有什么办法？”

叶修同意：“是啊，有什么办法。”

——平静的日子过得久了，他似乎也成了一只鸵鸟，在风沙最终到来的时候，只想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沙土里，不想不看。

枪终于响了，一连三声，巨大的声响划破寂静。李华连开三枪，却都被千机伞旋转的伞面拦住，叶修真正惊讶了。他没打算打架，也没觉得自己被威胁了。他甚至分得出注意力，忍不住开始赞赏起来：“这个倒是非常勇气可嘉。”

李华的反应快，已经换了匕首，目光绝望地坚定着。楚云秀的蝶群配合着他，小家伙在叶修身边纷乱飞舞着，试图阻碍哨兵的感官。

只可惜毫无用处，插在裤脚的匕首被向导握在手里，但这把刀本来不是为了对付他的，一个向导，想要在任何一场和哨兵的一对一中获得胜利都只是妄想，尽管他的身手放在普通人里大概很不错。

“这个本来不是为你准备的，”李华遗憾的说，“不过也没有办法。”

向导慢慢地弯了弯嘴角，拉出一个笑容来，苟延残喘：“我也只是不想坐以待毙啊，叶神。”

他起先还在慌乱，越到后来就约平静。到了这一步再退无可退，向导的眸子里隐隐闪着光，生出了一个异常胆大妄为的想法。

——曾经他学过的，不是在这里，而是另一边，向导对哨兵的时候，并不一定只有束手待毙一条路可以走。

但这一切依旧毫无用处，叶修的整个精神世界都被防护着，紧锁地院落里生机勃勃。

“原来是真的？”李华喃喃。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张开的精神网被稳稳的抗住了，对叶修没有产生半分影响。哨兵没有带向导同行，方圆百里里很可能也只有他们两个活物，那么只有可能……

向导想起了几天前，楚云秀随口和他讲过的几个八卦上，突然恍然：

“你有向导，是喻文州？”

叶修没说话，他还站在原地，不否认，却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应声，但这对于李华来说，这个答案就够了。

他突然笑起来，笑得异常开心，几乎要倒在地上了。叫人疑惑不解。

”原来，原来叶神也是一样！“

向导的表情中突然戴上了些怜悯，戚戚然摇头。”把自己当作瞎子，聋子，身处险境而不自知。“

叶修再没给他机会说话。千机伞一转，露出黑洞洞的枪口。成群的蝴蝶飞舞过来，徒劳无功地挡在李华的面前。

他的手没有抖，又清醒又冷静，他同喻文州的链接被他埋在心底，安安稳稳。

砰———

砰———

他连开了两枪，威力近乎于小型的反坦克炮。第一颗子弹击碎了蝶群，精神向导不会留下痕迹，死亡即消失，而为数不多活下来的，依然向着叶修的位置前赴后继。

第二颗子弹直接在李华的位置上炸开，于是泥土活着血肉的碎屑，连同着向导最后那一刻，似乎还留着怜悯的表情一起，烟火一般四散纷飞。

远处烟雨的警报惊天动地的响起来，

叶修清明了好一阵，突然迷糊了起来，他在李华的尸体边坐下来，脸上溅到的血迹也全不理会，他忍不住去想李华的话。

小狮子从千机伞的形态变回来，呜呜咽咽地蹭了蹭他。叶修觉得也许李华说的对，他瞎了，聋了，自欺欺人。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来了。

叶修等了这人很久，倒没有一点惊讶。李华不是个傻子，他备好匕首，遣楚云秀的精神向导同行，目的不可能是他，甚至不可能是任何一个哨兵。

——一定是一个李华觉得凭借自己也可以搞得定的角色。

“李华没有出现，我只好自己来了。”

来人说，他的声音清冷。如月夜寒潭。

那是个普通人，却有一双星辰似的眼睛。他独自一人面对联盟第一的哨兵，毫无畏惧，甚至很随意地挥了挥手。

“初次见面，我是王杰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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