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赫有时,消亡有时。

 

【叶喻/哨向】致以歌(13)

我流哨向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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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苦————求各种反馈各种捉虫各种……唔各种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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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残次品》

*致敬《来自新世界》

*致敬可能的刘慈欣

如果任何既视感特别强烈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同我说。


以上。


《致以歌》


(13)


叶修朝地上指了指:“李华在这儿。”

千机伞还是枪械的形态,径直指着王杰希,叶修的眼神中闪过凌厉的杀意。

“林杰提过你,”他的目光落在王杰希笔挺军装的肩章上,“……看来你就是他定下的接任者了,手段不错。”

叶修是领着联盟起来的人,当年联盟刚开始的时候,沉潜,妥协,真算起来也是半个阴谋家。起先他不愿意去想,一叶障目,但一旦看通了,就很容易跟上。

邹远是个精神力级别很高的向导,他已经安稳地过了那么久。而李华,他今晚来的时候,分明也是下了某样决心。

“我们帮了那么大的忙,自然要收点儿利息。”王杰希没有辩解的意思,“只是这一次,我威胁他们,要他们给我烟雨和百花的布防图。”

所以邹远想要逃,而李华全副武装来这儿赴约,大抵也是在泥潭越陷越深之后的一场自救。

王杰希弯了弯嘴角:“我两样都没拿到,这其中有叶帅一半的功劳。”


叶修不为所动,子弹已经上了枪膛:“这些我看到了,没必要再提。说点我不知道的吧,比如你来这儿做什么?”


“您当年从军校毕业的时候,成绩是全校第一。”王杰希实事求是,“我们想拉你回来,既往不咎。”

叶修连头也没抬,讥讽地哼了一句。

王杰希又说:“你和现在的这一群哨兵不一样。我们有同样的文化,成长于同样的环境。社会学上来说,你也是我们这边的。”

叶修不耐烦地打断他:“说什么废话,你们还有备用方案吧,打算怎么弄?”

“你们不觉得不公平么。”王杰希对他的话熟视无睹,“人类,同哨兵向导的人数比将近10,000比1。现在却只能占有同你们一样的资源。”

”是不公平。“叶修说,“那又怎样呢?”

“你们觉得哨兵吓人,又懒得分出三六九等,干脆赶尽杀绝。我们觉得过不下去了,只能打一架,打不过自认倒霉,但既然打赢了,难道还要我们忍么?”

他恍然觉得自己的废话说的太多了,也可能是被周围蔓延开来的血迹弄的心烦意乱。叶修一摆手,盖棺定论:“都是自私自利,谁也别瞧不起谁。”

王杰希停下了:“上面的人还想争取一下,但林杰和我说过,没戏。”


“向导有腺体,腺体控制链接,你们之间的天造地设,说到底也只是激素和荷尔蒙的作用。”

王杰希异常冷静地解释。

“联盟建立之前的五年,有过一次大范围的基因信息采集,数据库就是在那时候建好的。”

“我们很早就了解,自己做不了上帝。所以我们不去试图复制,而取下一个向导的腺体,换给另一个,就成了。”

“一命换一命,这样就非常公平了。”

叶修的手指握得太紧,指节嘎吱作响。

“但你知道这么好的点子是谁想出来的?”王杰希没有戏剧化的基因,干脆平铺直叙:“喻文州的养父。”

研究哨兵向导的匹配方式,计算匹配值。

“喻文州的养父手里,有当时联盟中百分之80的哨兵向导的数据。我们计算匹配度,找来一些确定的,再找一些不确定的。反正你们那个时候全部的精力就只在‘自由’上,会把所有的损失归结给代价。”

他用手指比出一个引号:“那句话叫什么?必要的牺牲。”

“只可惜后来一场大火把整个实验室都烧掉了。没抢救回来,不然…”

王杰希止住了话头:“抱歉,我离题了。”

“你当时是所有研究的最高优先级。也算是运气,我们确实算出了你的向导,怎么样,叶统帅,好奇么?”


“你想说喻文州不是原装的。”叶修点头,“心理战。打得不错。”

“实际上没有人知道。”王杰希实事求是地说,“他不在我们试验品的名单上。”

“那我为什么要信?”

“你已经信了。”

叶修不说话了。

“因为激素水平不会说谎,不论你怎么否认。”王杰希极短暂地弯了一下唇角。

“让我也保住了性命,我感激他。”

“我的任务完成了,感谢配合。”

“旁人觉得你们是进化后的物种。”王杰希收手,冷静地近乎残酷,“我觉得不是。”

他抬手敬礼:“叶统帅,后会无期。”


多么残忍。

叶修忍不住这么想。

他的狮子在烦躁地甩尾巴。叶修没办法安抚他。这段时间来喻文州的表现在他心里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立刻就有了结论。

他曾经不去注意给他的名单上刻意抹去了喻文州的姓名。也不去想他的向导其实符合他提给李华的所有要求。

只是他到底是叶修,而叶修并不是一个会一直欺骗自己的人。只是他却也不能不去感叹,看哪———

———多么残忍。


【蓝雨】


喻文州等这一通电话等了很久,如果有人问他的近卫兵,小哨兵会忧心忡忡地告诉他,他觉得自家的首席向导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遇到了什么,殚精竭虑,坐立难安。


他其实挺早之前就有了预感。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也许是叶修去百花的时候,又或者,当他感觉到叶修在烟雨的时候,而即便退后一万步来说,自己做过什么,总该有点儿B数是不是?

他于是问自己:“你为什么不阻止?”

喻文州不知道。他想了又想,觉得可能是因为没有理由,亦可能是因为即便阻止了,也毫无意义。

他于是又问自己:“那你究竟在等什么?”

这个喻文州回答的了:

——他在等自己的审判。


而那通电话倒地让他等到了。

喻文州等了好久,那边也没有人说话,于是他,就像曾经做的那样,替对方开了头。向导喊出对方的名字:“叶修。”

他耐心十足,绝不催促,觉得这几秒的呼吸声也异常宝贵,一时间竟然觉得应该拿一台录音机录下来。以后还能多听几遍。

然后向导就被自己这种守财奴一般的行为逗笑了。


叶修说:“我遇见了一个叫王杰希的家伙。你应该认识。”

喻文州点头,又想起他们并没有在视频,所以回答了一个对字。

叶修又说:“那个王杰希说,他们有一个计划,让一个向导夺取另一个向导的链接,以此为要挟,换我们这里的情报,和哨兵。”

叶修顿了一下:“这个我信。“

“他还说,你,喻文州,也是其中的一个。抢了别人的链接,到这里,处心积虑,做我的向导。”叶修一字一句地说。

“但这个……我不信。“

这一次换喻文州沉默了。叶修没有等他,仿佛他没有对着任何人,只是自言自语。

“我不信旁人的,所以直接来问你。”


“文州啊,如果你说不是,我就会信。”


蓝雨的首席向导因为这一句话差一点儿在办公室里哭出了声音。

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把眼睛里的湿润逼回去,又压住声音。他该怎么做?如果他的命运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写定。

叶修站起来,他闭上眼睛,这一次反而是他不愿意再去想这个已朝夕相处了许久的向导。

感情在喻文州的心底蕴酿出一整场风暴,却又被强压下去,整个人地动山摇,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喻文州回答叶修说:“是。”


风声如啸,骤然一声巨响,杂音被扩音器放到无限大,叶修把通讯器杂了个粉碎。

他打碎了周边能打碎的一切,最后开始砸自己的手臂,血肉撞击着尖锐的石块瓦砾,砂石卡进血肉里,

而哨兵的神色被低垂的发梢掩盖,声音也被扼死在喉咙里,只剩下被月光映衬着的,异常明亮的一个影子。

他的精神世界同样天崩地裂,只剩躯壳堪堪合拢,包裹着一堆破碎的脏器,苟延残喘,却依旧悄无声息。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自远及近。

烟雨的首席哨兵此刻就像一个幽灵,她的精神体被叶修一枪击碎了,如今只剩下残喘地几只残蝶停留在她的肩头。

——她一把揪起叶修的衣领。她打不赢叶修,但这一点她现在已经不知道,也不想管了。头疼欲裂,楚云秀断裂的链接口灼热的燃烧,让她恍然间觉得,要是这样死去了,好像也不错。

烟雨的女首席失掉了魂魄,心底破掉了一个大洞。而她能够一路追赶至此,只是被一个念头驱使着,一个目的。

于是楚云秀问:“李华呢?“


叶修耐心地挑破所有的肥皂泡沫。对楚云秀说:“你那个向导,是假的。”

楚云秀茫然不解:“那重要么?”

叶修没有说话,他大抵是唯一能对那种空洞感同身受的人,于是他在自己的口袋里摸索,翻遍背包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曾经的一堆烟盒子里翻到了一支遗留下来的向导素。

他把向导素和麻醉剂混合了,给楚云秀打了一针。

叶修轻声说,又轻又温和,不知是在说楚云秀还是他自己。叶修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但总不该是这样的。”

感情不该是这样的。


几天之前他同哨兵彻底断了联系。喻文州毫不意外,想也不想就明白了,那个人多半给自己打了向导素。

于是喻文州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专心致志地等自己的哨兵。他想叶修总要回来收拾东西的…也总要回来给他个答复的。


只是他想过一万种再次见面的方式,却没想过会是这样。

那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晚上,他离开住处也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没有任何预兆,上天吝啬到一点儿提示也不愿意给予。只是在突然的某个瞬间,喻文州意识到,自家的窗户亮着灯。

向导愣了愣,身体却比意识还要快上一步,他冲了进去,路过厨房时还打碎了吧台上的马克杯,那样的惊慌失措,一点也不像喻文州。

而叶修看起来比他还要惊讶:“我以为你会知道我来了。”

毕竟蓝雨的屏蔽系统还在。

喻文州摇头:“我绝不会监视你。”

然而现下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喻文州于是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叶修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些,他看着喻文州的眼神就像是看任何一个陌生人。

“正好,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喻文州轻声应他:“知无不言。”

“王杰希提到过一场火灾。”

喻文州点头:“我记得的,九年前5月29号。”他的声音因为极度克制而发颤,只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叶修,一瞬不瞬。

叶修却仿佛什么也没意识到,只是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又问:“那资料呢?”

“都烧干净了。”

哨兵于是闭上了眼睛:“可惜了。”


叶修挑挑拣拣,没有一个问题关于自己,也没有一个字关于喻文州。

喻文州忍不住打断他:“这些,重要么?”


他们之间的信任连同默契一起,随着喻文州那个“是”字分崩离析。喻文州像是咽下了一整杯苦水,喉咙发干。

他无意识地想要离叶修更近一些,所以一步一步朝前走。但他每走一步,叶修就退一步。哨兵冷静地看着他,分明地划出楚河汉界。


“他是谁?”许久之后叶修轻声问。

他在问喻文州顶替的那一个人。

“想知道?”喻文州用嘴角弯起一个笑容,又苦又酸,“不告诉你。”

叶修当然可以逼他,两个人的武力值差的太大,如果他们想,就能生生将人的骨头折断了。上一次战争的时候,哨兵偶尔会干这样的事,逼讯又或者只是泄愤。

“要来试试么,我很怕疼的。你来动手,我肯定扛不住的。”喻文州说,“就算扛住了,杀了我也不错,可以给对方报仇。”


叶修没有动。

喻文州嘲笑他:“你下不去手?!


叶修长叹,他深深朝喻文州看了一眼。

“可能会后悔的事情,我暂时不想做。”

“呵,是啊。带着这个腺体我多少还有点儿用。”他不是这个意思,喻文州知道。但他克制不住自己的这种尖酸刻薄,干脆自暴自弃地想,反正他是要走了。


叶修的神色很淡,他轻笑了一下,绕过喻文州杂碎的陶瓷杯,想了又想,拍了拍向导的肩膀,说:“保重。”


而在千千万万地字句中,再没有那个词比这两一个更让喻文州难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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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文辛苦啦><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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