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赫有时,消亡有时。

 

夏冬(全)

夏冬

呃。。小张的设定有点韩剧……车祸了。

脑洞开在一个处于绝对逆境中然后被韩队照顾的张新杰身上。
但最后失败了……

BUG一堆肯定,非医学专业出生只看过几集偶像剧。对于BUG这样的东西某只能说:“只要有人愿意说我就愿意改!”

喻队出没,私设是张新杰友人,原因是我苏喻队苏的想死一定想要让他出场。
还有有时候需要助攻。

顺带刷了一点乐乐。

原来的那一篇删掉了。
原因是当时想的东西忘掉了。

泥们懂那种躺在床上脑补出一大堆东西然后醒过来忘得一干二净的感觉么QAQ

脑补的东西最后砍掉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一些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东西,连想表达什么都忘了。

狗血,OOC你懂的!
狗血,OOC你懂的!
狗血,OOC你懂的!

重要的事情依旧三遍。

顺带…鉴于某本身是个半残就别期待语文老师这种东西了。

再顺带,除了设定方面,其他应该都能算在HE范畴。

以上。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八点档这个东西么?是因为很多人不信。直到类似的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恍然原来八点档里的剧情都已经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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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杰车祸的那一天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霸图和义斩刚刚打完常规赛中最平常的一轮。9:1大比分获胜,宋英奇在个人赛中输给了孙哲平。两队在台上打得激烈,台下却还是平静的交流鼓励。张佳乐和孙哲平握手,说:"状态不错。"孙哲平回了一句“加油。”然后两个人都因为对方正经的模样笑了出来。看比赛的人不多,B市的主场毕竟还是微草,他们主场对蓝雨的比赛自然更加惹人注目。因为人不多,所以回去的路上霸图的选手没有坐车,这大概是唯一一个和平时不同的地方,韩文清对宋英奇的比赛做个人指导走在了前面,张佳乐和队友嬉笑着穿行在中间,张新杰保持着平时惯有的步速走在队伍最后。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对,张新杰没有一点预感,霸图中的其他人也没有。

但那辆车就这么直直的撞过来了。司机是新手,还是个姑娘。慌乱之中刹车踩成油门,速度瞬间又上去了。方向盘向护栏的方向打到死,眼看就要撞上去才手忙脚乱地去按喇叭,哪儿还来得及?走在最后的张新杰作为职业选手的反应已经够灵敏,听到喇叭声和周围人的惊呼声时下意识的想要移动,但人体不是电脑中的数据,视角又不对,就算是联盟第一的牧师也不知道应该向哪里躲。脑袋里一瞬间的分析完成,得出的结论是恐怕无论如何也逃不过。最后的表情也只能是一个苦笑。

然后是车子撞上护栏的巨响。疼痛感从腰间传来,很准,甚至比叶修千机伞的攻击还要准确。而现实毕竟不是游戏,视角没有变成黑白,本能保护切断了神经元的传导,痛觉近乎麻痹,只觉得天旋地转。

所有人都懵了,说到底都是不到30的年轻人,这样的场景谁也没有见过。反应最快的是韩文清,他直接给张佳乐下了一个叫救护车的命令,让宋英奇看住肇事司机。自己朝张新杰的跑过去,不敢去扶,站在离他一步的位置,只听到张新杰的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句“没事儿。”但韩文清看着从他身下蔓延开来的血迹,只觉得这种安慰的话,真和张新杰平时的严谨性格格格不入。

人生地不熟,B市确实逛过,却怎么也逛不到医院去,张佳乐手指尖的反应比大脑还快,对方电话接通了,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传进鼓膜,才发现下意识播出的号码是孙哲平。

义斩的人没有走远,楼冠宁也义气,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二话没说开始打电话,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救护车鸣着笛飞快的赶过来,后面孙哲平的车也到了,摇下车窗看到韩文清守在张新杰旁边表情阴沉的把自己当做围栏,赶过来围着的人,除了救护人员外全都被他拦在一米外的地方。张新杰在担架上闭着眼睛咬着嘴唇,没发出一点声音,脸上也没有一点血色。张佳乐的嘴唇也是惨白,看见孙哲平的车就奔了过来。
求助般的喊了一句:“大孙。”

然后孙哲平说:“人张新杰都没急呢你急什么。”
又说:“不会有事儿的。”
再看向韩文清,朝自己的车一指:“上车。”

孙哲平的车坐不下霸图所有人,但谁都不愿意回去。商量了一下几个主力和孙哲平走,剩下的小辈打车跟着。一群人在医院的急诊手术室前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

消息在职业选手圈里传的飞快,过了不久蓝雨和微草的人也来了,喻文州和王杰希左右张望了一下,什么都没有问,只和霸图的人一起等着,等到手术室的红灯亮了有灭,被推出来的人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医护人员看着外面围着的一群人说:“没有生命危险。”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韩文清一挥手说,你们都回去,该休息休息该整理整理,明天还要回霸图。宋英奇和秦牧云都应了,又看向张佳乐,这里除了队长,论资历论年龄都是张佳乐最有发言权。张佳乐说:“那你呢?”

韩文清说:“我留下。”语气和赛场上的指挥一样,一点质疑的空间也没有留下。

最后留下来的人除了韩文清之外还有喻文州。喻文州和张新杰关系不错这件事韩文清知道,两个人同是战术大师互相之间交流不少。所以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发现喻文州还留着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对方是蓝雨的队长,又是张新杰的朋友,再怎么样也轮不到韩文清来命令。

挂号,缴费,办住院手续,护送病人到病房。两个人分工合作,喻文州本就温和细心,一圈事情做下来滴水不漏。张新杰做事严谨,证件在随身的行李里都找得到,竟然还有一个小本子记录了自己的药物过敏史,字迹工整的让忙了好几个小时的两人都放松了下来。

当喻文州确定完没有什么再需要忙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在张新杰的病房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喻文州去和医护人员了解张新杰的具体情况和后续治疗,韩文清帮不上忙,就在张新杰的床旁边拉了张椅子坐着,还穿着霸图队服的人脊背挺得笔直,里面的T恤被汗水浸透得黏在皮肤上。目光逡巡在张新杰下意识抿紧的嘴唇皱起的眉间,又看看对方身上插着的管子脚上吊起的绷带,还是放心不下。

喻文州恰好在这个时候走进来,韩文清没有回头却也感觉到了对方步伐沉重,下意识的开口问怎么了。

喻文州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最好马上手术。”他顿了顿说,看着韩文清,似乎不确定应不应该开口。韩文清说:“有事直说。”

然后喻文州说:“撞得时候伤到了腿部的神经组织,手术的话可能还修复的回来,但总有一定的可能性。”
“他会怎么样。”
“最惨的结果,再也站不起来。”

晴天霹雳。

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纵使是韩文清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不能反应。下意识的又转过头去,看病床上那个人的面孔,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失去意识的张新杰对于即将到来的未来,自然什么都还不知道。

这不是团战,无论是霸图的队长还是蓝雨的基石,都无法预测。

韩文清最后拍板,声音低沉厚重:“做手术吧。”
喻文州摇头:“本来就是在抢时间,越早越好,楼冠宁联系的医生已经在准备了。但是,”他苦笑,“这个手术有风险,要本人或者亲属签字。新杰还没有醒。”

韩文清皱眉:“我来签。”
韩文清想得简单,这种事情让张新杰亲自决定实在有点残忍,有什么事他自己担着。
但喻文州摇头反问:“你算他什么人?”

恋人,队长,这两个词几乎下意识的要冲出口。只是韩文清看着喻文州的表情,最后什么都没说。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从法律的角度来说,韩文清对张新杰来说,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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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闲来无事的时候蓝雨队长曾经和队友讨论过张新杰的性格问题。喻文州觉得,这种近乎于强迫症的规整要么是源于极为严格的家教。要么是因为张新杰小时候生活的环境完全没有给过他可以放松的条件。换句话说,他必须自己照顾自己,否则没有人会管他。

那本来只是一种说笑一样的讨论。但是当喻文州和韩文清一起站在张新杰的病床前的时候,他真心希望事实是前者。

运气值太低。韩文清从张新杰的手机里拉出通讯薄,不长的列表上几乎都和荣耀和霸图相关,没有任何可以称为亲人的讯息。韩文不能说不知道,但他没觉得有什么。他自己也是一个人在街头巷尾打架混出来的,人情冷暖看得不少。只是他对张新杰从没有缺乏关心,而平时的张新杰也绝不会让人产生名为担心的情绪。

温暖和纵容这两样东西,有的话自然锦上添花,没有的话又怎么样?反正张新杰缺的少的,他韩文清自信都给的了。

只是别的病床前有的家属为了隐瞒病情而强颜欢笑,而清醒之后的张新杰只是沉默地听医生把手术的原因过程和风险一项一项解释清楚,然后否定了关于等待家人到来的提议,再在风险书上签字。横平竖直冷冷静静,好像要手术的人不是他,要承担风险的也不是他。

韩文清在病房外听到张新杰一字一句的表明自己意识清醒可以做决定时,握紧的拳头直接打在了医院的墙壁上。声音大的把喻文州吓了一跳。

战场上的大漠孤烟在护着石不转的时候从来不遗余力,但现实生活中,韩文清对张新杰却什么也做不了。

TBC



(2)

楼冠宁推荐的医院硬件设施一流,医护人员也细心,提前两个小时做全麻,在从麻醉室里直接上手术台,麻醉室和手术室在同一楼,隔音板一放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楼梯上韩文清和喻文州一人坐在一边,两个人都没有休息好,黑眼圈很重。担心什么心里都清楚,朝韩文清看了一眼,喻文州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情感无用,最后喻文州笑了一下,说:“倒霉的事不可能总是发生,概率学角度上来说。正态分布在两级的值都很低。”

和往常全然不同的说话方式让韩文清愣了愣神。然后听见喻文州说:“稍微学了一下新杰的说话方式,不过大概不太像。”

一个打岔,神经终于不再像一开始时那样紧绷。韩文清说了一句谢谢。依旧是硬邦邦的调子。

然后又说:“你该回去了。”

他的本意是觉得作为队长蓝雨的事情不可能比霸图少,这一场对微草想来也还没有复盘,而对方的俱乐部恐怕也不会放任。

只是逐客令一般的语气听上去并不友善,喻文州却绝对不会认错,所以他说:“晚上的飞机就走,等手术结果吧,况且还有少天在。”

事实证明喻文州关于概率的说法不仅仅是安慰,尽管手术室的门再打开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但至少最后的结果不错。喻文州卡着时间正好听见主刀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能恢复到什么地步还要看复健。医生的性格没有绝对的百分之百,这个结果已经让喻文州很满意了。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再不走这一班飞机又赶不上。于是抬手向韩文清做了一个再见的示意,说韩队我先走了。

想了想又乘着韩文清抬头的时候加了一句:“新杰的性格你知道。”
“别和他吵架。”

韩文清皱了皱眉头,疑惑。觉得喻文州担心的太多,想着终究是一番好意,也没有反驳。
有什么可吵的?至少当时的韩文清是这么觉得的。

他本来就不够细心,对很多事情在意的不够,所以即使在他晚上拉了一张椅子在张新杰的病床边囫囵睡着的时候,他也没有考虑过为什么超过了探视时间却没有一个人赶他走。

也忘了这位蓝雨的队长在人与人的关系这种事上有异常敏锐的洞察力,否则也不会凭借两个副本记录就猜到刘皓和叶修之间的几番纠葛。

喻文州在这方面的分析总是精准地吓人,包括临走时面对韩文清的委婉规劝。

其实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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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杰醒的时候是半夜。撞击累积下来的疼痛和麻醉后的一起涌上来,太过规整的生物钟其实还在试图把身体带进睡眠状态,神经却已经清醒。

凭借良好的夜视能力分辨出韩文清并不困难。韩文清骨架子大,趴在不高的病床上睡得绝不可能踏实。他不是没想到他在这个时间里能在病房里看到韩文清。作为恋人出现在这里很合理,张新杰想,如果对象换一下,恐怕自己也会做同样的事。但,不能说不高兴,追究起来甚至比欣喜还要多一些。至少病房里因为多了一个人的体温和呼吸声不那么安静地恐怖。

躺在床上张新杰努力保持着身体不动的状态,算了算,从出事开始到现在,保守估计超过24小时,他并不想打扰韩文清难得的休息。

脑袋里的思维却停不下来,想自己,把从出事开始的事情从头到尾理了一遍。理智的估计着所有的可能性从最好的到最坏的,想到最后心里咯噔一下,咬紧嘴唇用理智克制出更多的发散,在结果出来前过多的分析没有意义。

想霸图,这一个赛季应该不能出场了。候补是他自己挑的,没什么不放心。

霸图的训练营里真正练牧师的人不多,原因是张新杰的存在感太强,而那个少年进训练营时就说,他的目标是石不转。话说的太满,转述给张新杰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看这位同样不苟言笑的副队长的反应。第二天张新杰去看了那个孩子的团战合作。动作有板有眼,张新杰说:“考虑到他的年龄,我认为可以把他列入石不转的候补。”这样的评价让同行的新生都有些羡慕,当事人却只不卑不亢地说:“谢谢。”

同行的韩文清说:“和你当时一样。”

最后还是逃不过地要想到韩文清。想这一个赛季霸图要怎么办,控场要怎么办,战术要怎么办,治疗要怎么办。而如果,只是如果,他永远也上不了场,那么大漠孤烟后面的石不转就永远也不会是他了。双手在身侧握成拳头,原来依旧不甘心。

不该这么想得,但无论如何霸图总是韩文清最执着的点。两个人以霸图为纽带联系了八年,想起一个马上就会联系到另一个,怎么也绕不过。

只是本来以为可以和他一起再捧一次奖杯的。这么想起来,愧疚的意味又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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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乐已经做好了韩文清下一场缺席的准备,甚至是下下场缺席的准备。虽然觉得这和韩文清一贯的风格并不相符,但因为他和张新杰的关系霸图的人都知道,所以多数人也觉得合情合理。一往无前是所有霸图的选手融进骨子里的精神,结果是张新杰的缺席没有在士气或者情绪上给霸图带来影响,相反的,大多数人都憋着一口气,训练室里除了鼠标和键盘的声音外安静地吓人。

主场对呼啸,没有人定战术没有人做赛前指导。主场比赛唯一的好处就是无需奔波,比赛前一天张佳乐突然以一种足以吸引人注意的方式在训练室里站起身来,目光在训练室里扫过一圈,然后说:“我来做明天的战术布置。”

突兀的举动却没有在安静地房间里引起多大的恐慌,秦牧云第一个说好,宋英奇直接做出了同以往一样的聆听姿态,好像张佳乐的这个动作理所当然。只有一个人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改变的,那个刚刚从霸图训练营提上来的石不转的操纵者。刚到18岁,职业赛经验为0,饶是他一直是以张新杰的替补作为目标来培养的,担子也太重。

张佳乐第一个看的就是他:“磨合时间不够,石不转的加点和你原来用的也不同,这一次,你还不能上场。”
少年的表情不变,看上去既没有松了口气也没有不甘,只是点头,说好。

“那牧师用替补?”宋英奇问。
“不。配合时间不够,达不到应有的控场效果,不如不要。”张佳乐露出一个笑容,语调平静,眼睛却很亮,看得到耀眼的光:“一对一盯人,把团队当擂台,你们不会不行吧?”

张佳乐解释:“不是太冒险,从前也不是没人用过嘛,只要不是对付那三个心脏的,成功的概率不小。”又想起了第十赛季的事情,“我记得那时候呼啸走的也是这条路。”

想法太大胆,所有人都是一怔。

“好。”第一个说这个字的人谁也没想到,一个字的短促回应,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张佳乐回过头去,正好是在宋英奇的“队长”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所以不出意外的看到一个近两年来愈发熟悉的影子。

韩文清站在门口,目光看过张佳乐又看过宋英奇,点头说:“这一局我轮换。”再停顿一下,“怎么,不敢么。”

语气独断语调笃定,韩文清的表现和平常别无二致。

只是他身后没有跟着张新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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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图对呼啸的那一场赢得辛苦。韩文清的训练拉了不少,手感上自然比最佳的时候差,但一股子冲劲和气势都没变,团队赛轮换,个人赛上自然不会逃避。和唐三打的火拼打满了10分钟,最后在大漠孤烟的生命只剩下10%的时候艰难胜利。主场的掌声热烈,赢下比赛的韩文清和张佳乐对了拳,说交给你了。

声音中毫无顾忌,百分百信任。

张佳乐就着拳头吹了口气,笑着回答:“好。”然后对着后面的霸图队员挥了挥手,那模样像极了第五赛季的百花。

而直到呼啸的最后一个人在百花光影中被秦牧云的子弹击中,推开键盘,从比赛场地走出来的张佳乐才敢问:“张新杰怎么样了?”

正要前往赛后发布会的韩文清的脚步顿住:“不好。手术刚做完,效果不确定。从B市转回来的路上走得太累。精神一直不好。”

“那你还来?快走快走,”张佳乐皱眉。扯过韩文清向后门的方向推,“放他一个人在单人病房里,你也忍心。”
韩文清没有动。张佳乐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他盯着自己制服上霸图的标志,了然:

“我撑得住。”张佳乐说,“不过是呼啸,就算下一场是微草,我也撑得住。”、
“大不了就是把霸图当百花,再当一次队长也行。”
语调里骄傲和无奈各占一半,张佳乐故意给了韩文清一个夸张的笑容。
“我也好久没有疯过了。”

韩文清摇头:“不是不信你。”
“我必须回来。”
因为是霸图的队长。

(3)

韩文清没有说的是,他差点就是被张新杰赶回来的。

他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僵掉了。长时间保持绝对不舒适的姿态让他随后的每一个动作都尖锐的疼。低气压有些明显,更禁不住张新杰抬起头来看着他清楚又坚决的说:“队长你应该回霸图。”

简直气人。医院里陪了一天一夜,醒来后来不及欣喜,得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赶人。

韩文清的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偏偏整个霸图中只张新杰全不怕他,眼镜后面的瞳孔避也不避的看着他,又说一遍:“我很感激你在这里,但是我必须声明,我有能力聘请护工或者自己照顾自己。对义斩的比赛还没有复盘,平常的训练也没有人监督,一堆事情要补要做。这个时候队长你应该在俱乐部。”

韩文清没有反应,攥紧拳头满身的怒气就要发出来,但看着病床上张新杰的样子又硬生生忍住。身子在椅子上以一种僵硬的方式挺得笔直。冷着脸说:“你还在这儿躺着呢,我能去哪儿。”

关心得意味太明显,指代也明确,张新杰想最好的方式是直接扔一句“我不需要”出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放缓了语调:“所以我说过谢谢了。”

两句话的意思都明确。韩文清依靠着下意识的本能,张新杰理智分析,都站在对方的角度想了又想,都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张新杰列出原因从1到15条理清晰逻辑严明,一时间病房里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战术分析。韩文清只不说话,面对面僵着,一步不退另一个也不让。

刚做完手术的人毕竟虚弱,一大段话说下来只觉得头晕目眩,嘴唇干得快要裂开,却还毫不认输地对峙着。韩文清也倔,一个“不”字扔得惊天动地。

冷战开始。

韩文清以前没有和张新杰吵过架,也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冷静又理智的人吵起架来也上兵伐谋。不会吵闹不会责怪不会埋怨,甚至连表情也没有变多少。只是整个人和结了冰一样。

“感觉怎么样?”
“还好。谢谢关心。”
“需不需要什么?”
“不需要,谢谢。”
⋯⋯

一字一句一顿。波动为零情感为零,连暴力都是冷的。

韩文清真的提问他会答递过去的药和水他会接,抵过去的饭盘也不会被拒绝,只是一次一句谢谢客套疏远,眼神堪堪错过,绝不交错一丝一毫。就好像站在哪儿的不是韩文清,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比什么都能把人逼疯。

韩文清站在那边一点办法都没有。硬生生地被张新杰无视的感觉很不好受,更何况这样的待遇他从未遇到过。

最后总算想起喻文州临走前那一句预言。一个电话拨过去,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在对面的人是喻文州。等了半天没有声音干脆的问:“吵架了?”

“嗯。”

对面传来了一声不知道代表着什么的轻声叹息。喻文州具体安慰了什么解释了什么韩文清没有费心去想,只最后一句话让他记得清晰。

喻文州说:“折磨是双向的。新杰未必比你好受。”

嘴角的弧度低垂。心里面翻来覆去想了又想,竟然是这句话更让自己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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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杰怎么可能好受?受着的都是韩文清的关心韩文清的照顾。食物准备好,水凉好,整理时帮他起身,连秽物都是他一并处理。他的生物钟韩文清比他记得还清楚,他的各项数值韩文清也记得一点不差。自懂事以来就没有这样被人照顾过。询问护士时刻意压制过的语调,声音因为努力让语气柔软而显得笨拙;夜间忽然清醒时听见他叫自己“新杰”,再躺下去尽然意外的一夜好梦。确定血压时韩文清的指尖碰触自己的手臂,充气式血压计数值一点一点的升上去,连同自己的心跳一起。

只是看着韩文清难得找到空闲从包里拿出手提打荣耀,几天没有休息好又兼着一心多用,状态竟然下降了许多。心里就不由得觉得需要再狠一点,这种情绪被他拿出来抽丝剥茧,一点一点用理智解剖。明白不仅仅是如同表面上说的是为了霸图。担心对方因为自己影响了状态影响了目标。恐慌自己成为韩文清道路上的绊脚石。所以最后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并不是通常意义上为了对方而放手的论调,他没想着放弃。精打细算各方考量,张新杰想着韩文清退役之后他会把时间弥补过来,如同当年操纵石不转时一样竭尽所能。

这一招打出去是一柄双刃剑,双方五五分成,算不上谁输谁赢。张新杰做好了持续输出的准备,然后等着韩文清蓄力出招,最后一个连击将他直接带走。

但张新杰没想到的事韩文清的反击会这么快。第四天看着他提着装着随身行李的背包站在自己床前的时候,张新杰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韩文清说:“我今天归队。”
张新杰抬手去扶快要滑下鼻梁的眼镜,说:“好。”一个字出口,连自己都觉得沙哑的不似平时。吸进的空气堵在喉咙口,冷得有些瘆人。

然后韩文清说:“你也一起。我带你转院回Q市。”
张新杰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不敢置信得看着站在面前得的人,“队长?”

疑惑在瞳孔中写得很满,韩文清想了想,最终还是依着自己的性子打了直拳:“赛场上我不会被影响,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人。但现实不一样。”

“这儿不是赛场用不着战术,所以别考虑那些有的没的。霸图和你我都不想放。就这样。”声调沉稳的一点一点融进心里。韩文清的语气足够笃定。灵魂的意义在于,不管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只要韩文清说会赢,张新杰就信。

张新杰终于点头说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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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敬言进张新杰病房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后者的心情不错。张新杰转过放在面前餐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对他说:霸图赢了。视屏恰好卡在荣耀的位置,张佳乐抬手在摄像头面前比了个V字手势。

“张佳乐很拼啊。”林敬言低下头将进度条翻转回团队赛的部分,大漠孤烟正从百花缭乱的阴影中冲了出来,“老韩也是。”

“霸图中韩文清能够配合出张佳乐让百花光影打出类似于繁华血景的效果。当年劝说张佳乐复出的时候就是这么考虑的。选手风格相似,本身就是可利用的优势。”

有板有眼的回答让林敬言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张新杰一点一点拉回进度,指出石不转的新任操作者的优点与不足。这一切已经和林敬言没有太大的关系了,所以他笑着听,直到张新杰说完了才问了一句:“感觉怎么样?”

“出手时机准大局观强,机动性还要练练,实战毕竟经验不足。不过前景很好。”

“我是说你怎么样。”
“不太好。医生说通过术后恢复可以行走,有很大的跛行的可能性。年龄因素再加上休整时间和麻醉后遗症。我应该会直接退役。”

“放得下?”
“没什么放不下的,没蓝的牧师就算还在场上也发挥不了作用。”顿了顿,张新杰抬手推了推眼镜,镜片的反光遮住了眼睛中的神情,“上一次我和韩文清这么说的时候,他说实际上还可以拿十字架互抽。”

两个人同时想起了第十届的总决赛。林敬言又想了想韩文清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嘴角的笑得有些僵硬:“韩队会这么开玩笑?怎么觉得想像不出来啊?

张新杰点头,了然:“当时我也觉得挺冷的。”

林敬言感慨:“你们可比张佳乐和孙哲平当年好多了。”
“时机不同时间不同,不具备可比性。”

况且他不是狂战士,韩文清更不是张佳乐。霸图的队长只知道迎难而上,连绕道都不允许。

过了一会儿林敬言换了话题:“以后怎么办?”
“复健,等韩文清退役。”
“然后?”
“考虑移民。”
“⋯⋯?韩队的意思?”

“嗯。民事伴侣有权在手术通知书和病危通知书上签字。”

“你的意思呢?也去国外么?”

逆着光的表情水一般的平静,张新杰看着林敬言,扬起一个笑容。

“跟着他,一如既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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